丹宁·奥斯丁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勿掐勿捧w

【02!叶苏】老爷不好啦,少爷他离家出走啦!(01)

民国风架空扯淡向,为了逻辑能通顺强行设定一国公民性别均男,憋揍我(跑走

设定是:什么这都哪个年代了居然还要包办婚姻我不要我拒绝我要离家出走叶修x这个年代居然还强行配婚小可怜儿真是心疼你不如住在我家吧苏沐秋

最后大少爷被强行带回家,盖头一揭发现娶的是心上人的故事2333333

后面一句还没写到(被按在地上揍


01

叶宅。

面容冷肃的叶老爷穿一身藏青色褂子,坐在水曲柳木椅上,一巴掌拍得面前桌子震天响,桌上杯盘碟盏从桌子上战战兢兢地跳起,框框琅琅地落下,随之叶老爷的怒吼才罩入堂中众人耳中:

“你说什么?!”

站在堂中的小厮扑通跪倒在地,一咬牙一闭眼,抖抖嗦嗦地将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老、老爷,少爷他离家出走啦!”

叶老爷手里的龙头拐棍猛戳在青石砖地上,将自己从椅子上顶起来,却有好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方方正正青青白白一张脸都憋得紫红紫红。

半晌,他才吼道:“这个——逆子!!他要反了天了!”

 

“反了天了”的叶少爷决定在外面避几个月,期间说什么也不回家。

叶家是个专出奇人的门庭,祖上从男人还要束发加冠的年代里就是在马背上过活的人物,到了叶老爷这一辈更是手握枪杆,净想着为国家多做点贡献。

老爷子的满腔报国热情,身为长子的叶少爷其实还是相当支持的。

只要老爷子别把主意打到他的婚姻上来。

老爷子几十年想着戎马一生,保卫国家,上面一旦有什么政策,老爷子总是第一拨跳出来拥护和实践。叶家还是军阀的时候养了一支自家的精锐军,而如今恰值战端初歇百废待兴之际,即便是这些精锐,大多也渴望解甲归田,虽然国土之外仍是强敌环俟,却也无人有心再赴国界险地。

于是上面又搬出了古人应用过的政策。

一言以蔽之,只要搬家,不仅拿钱,还给包办终身大事。

叶老爷子的小儿子叶秋都已经办起几家商行了,当然犯不着别人给他操心婚事。

可是他的长子叶修长到十五岁还是整天的薅鸡斗狗上房揭瓦,就连叶秋已经稳稳当当说好了亲事,一等成年便能坐上花轿的时候,叶大少仍旧没有哪个做媒的来寻摸寻摸意向。

叶老爷理所当然很着急。

于是叶家这个包办终身大事的名额就落到了叶修身上。

无奈叶大少实在不是什么正经人,十五六岁正当青春躁动,叶大少乍然听说自己很快就要多个没见过面的媳妇儿,连夜卷了他弟偷偷藏在枕头底下的私房钱,扒了厨房一个帮佣的衣服,当晚就翻墙逃跑了。

叶老爷看着墙上一个半大不小的泥印子,悔当初搬来边境的时候,没嘱咐泥瓦匠要把院墙修得跟十丈宫墙那般高。

 

叶修觉得他爹治下这地治安不大好,十分的不好。

他出了家门就买了头毛驴,打算省些脚力,然后发现自己失了算。

以叶大少眼高于顶的为人,全世界都是烘托他旷世奇才的背景板,选毛驴的时候也选了看上去花色最好看,下巴扬得最高,眼神看着最犀利的那个。

这头犀利的驴子与叶修如出一辙,也觉得叶修是烘托他旷世驴颜的背景板,说什么也不让叶修骑它,叶修顺毛逆毛捋了好几遍,最后只换来这头驴跟他尥蹶子。叶少爷甚是无奈,只好牵着小毛驴儿,哄着驴祖宗跟着他好好走,脚力一点没省下,反倒多个累赘。

一人一驴走出了粉饰太平的地界,就发现行乞抢夺的人一点不比离乱那几年少。叶二少爷背着亲爹攒下来的那点家底很快就被看管不严的叶大少半施舍半不舍地给了出去。等牵着驴走到小旅馆门外,叶修又发现自己失了算。

他觉得自己野外生存能力稳妥,甭管果蔬野味都能吃,用不着多少银钱,却忘了给自己留些旅费住店。

果然实干才是人生的第一老师。饥寒交迫的叶少爷在深重夜幕下也不知走到了什么时辰,终于找着一块堆满干草垛的地方,倒头往里面一滚,也不拴了他的驴,自在又疲倦地陷入大梦一场。

钱会有的,住的地方也会有的。

不能回去对着个素不相识的人过下半辈子,这才是现下对叶少爷而言最重要的。

 

转眼第二天清晨,梦里娶了一个矫情白莲花的叶修正心如死灰地听着那看不清面目的媳妇儿在自己耳边“嘤嘤嘤都是人家没用,少爷才不喜欢人家,都是人家的错”,鼻子忽然痒了起来,一个喷嚏从梦中惊醒过来。

睁开双眼,刺目的阳光藏住了蹲在他身边的那个人的面容。叶修下意识眯起眼,仍旧只能看到对方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而凑在自己鼻尖的是这人手里的一根淡色芦苇。

看到他醒过来,那人凑上来几分,被阳光藏住的面容像从礼品盒子里呈现出来一样,映入叶修惺忪的双眼。

那是一张清秀的属于少年的脸,第一眼就叫人心生亲近与喜悦。

咬着狗尾巴草的少年对着他懒懒地笑,含含混混道:“哟,你是谁家小孩儿,怎么睡在这地方?”

叶修觉得自己还没睡醒,他抹了抹脸,又暗搓搓拿右手在背后掐了一下,发现还挺疼,就一脸正经地反问:“你又是哪位大爷?”

少年手里的芦苇轻飘飘地在他脸颊上抽了一记,少年低哼一声:“大爷姓苏,是本地主人,小孩儿你既然叫我一声大爷,是不是也该尊老爱幼,孝敬一把?”

叶修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元,在美少年眼前晃了晃:“叫你大爷就要尊老,你叫我小孩儿是不是该爱幼,又把它还给我?一来一去多麻烦,就当咱们礼数都到了吧。”

苏沐秋:……这小孩儿好没意思!!!

他把叶修从干草垛里拉起来:“好好说话吧少爷,您哪家出来的,走到这偏僻地方,是不是迷路了,我把你送回镇子上?”

“可别。”叶修拍拍身上的土,“镇上的叶家在强抢长工,我好不容易才从里边逃出来的,过得根本不是人的日子啊!你看这个银元,就是我仅有的卖身钱。”

苏沐秋虚着眼睛看看他,又上手摸了摸——果然这少爷全身上下没几块精肉,骨头都软绵绵的,还好意思说自己干过长工,也不知道骗谁:“……看不出来你还挺值钱的。那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

叶修身上几块养尊处优养出来的痒痒肉让人摸个正着,在苏沐秋两掌隔出的空间里跳来跳去,嘴上还能继续大言不惭:“啊,其实我是干活的一把好手,今天咱们俩有缘,就让好手在你家里继续那未竟的长工事业吧。”

苏沐秋觉得这少爷果然是个人才。

 

慧眼识英的苏沐秋于是将人才叶修带回了自己家。

叶修锦衣玉食十来年,穷人的日子对于他而言,可谓既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叶家的长工短工,吃住怕是也比这里来得好多了。

苏家的屋子一打眼就能把结构看个清清楚楚——土坯子上面搭点茅草,内容说是家徒四壁都嫌抬举。叶修默不作声地环视一周,又偷偷用余光打量下灶做饭的苏沐秋。

他这才注意到,少年不断抽长的身形已经不能被那件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短衣完全裹住,细伶仃的手腕脚踝都露了一截在衣外。被偷看的人在灶上摸到一包灰不溜秋的东西,啪地往叶修怀里砸来。

叶修下意识接住了——是一包芋艿。

苏沐秋说:“饿了吧,去洗干净,做给你吃。”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叶少爷应了,又嘴贱多问一句:“哪来的?”说完就想自抽,他多余一问,这么问不是在变相地怀疑苏沐秋偷人家地里东西么?

苏沐秋:“啊,地里偷的。”

叶修没想到竟真是这个答案,一时噎住。但看苏沐秋面上似笑非笑一派狡黠,竟分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

苏沐秋似乎觉得他这模样有趣,笑着问:“真是偷的怎么办呀,少爷心里膈应吗?觉着膈应了还吃得下吗?”

叶修想了想,也还他个异曲同工意味深长的笑:“吃,失节事小,饿死事大。”

两人对视,仿佛都从彼此的眼神和笑容里看出点半真半假的意思,于是两人间原本就稀薄的隔膜更加稀薄了起来。

家里只有窄窄一间房,理所当然也没有多余的床。到了晚上,苏沐秋拉着叶修一起在床上盖破絮辈子。白芯蜡烛一跳一跳地熄灭了,叶修枕在枕头上,却不如前夜那般立刻就能沉沉入睡。卧在身边的人身体温热,虽然冲过凉,身上却一直扑来一股青草泥土的气息。叶修觉得这味道又清新又新鲜,偷摸低回地深吸,但鼻息一深,那味道又浅淡得难以捕捉了。叶修不断地深呼吸浅呼吸着试图找到最合适的呼吸力度,全然不觉自己已经对这股味道着了迷,脸快要扑在苏沐秋颈窝上。

苏沐秋感觉到了。

他莫名其妙:“我冲了凉啊,有什么臭么?”

叶修这才惊醒过来,同样莫名其妙:大半夜凑在别人身边嗅味道,莫非我有病?

不,这怎么可能呢。

要让英明神武的叶家大少相信自己有病比什么都难。所以他脑中一转,很快想到了被苏沐秋吸引的另一种可能性。他捅了捅苏沐秋的胳膊,低声问:“那个,你是那个吧?”

他在黑暗中比了一个向下的手势,苏沐秋没看见,但是却也明白他的意思,无所谓地“嗯”了一声。与周边国度不同,在这里自古唯有一个性别,而一个性别中却也自然而然地演化出了分别,一半儿娶,一半儿嫁。能嫁人的那一半自出生就带有幽微的气味,与他们的配偶形成区别。但这一半如今已然越发的稀少,人们婚配繁衍成了一大难题,否则煊赫如叶家,也不至于还要操心长子的婚姻大事。

叶修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不由心中一动。

“你身上的味道挺醒脑,我有点睡不着了。”

苏沐秋抽抽嘴角,摸黑下床点了灯,翻出一卷皮子拍在叶修脸上:“给你。”

叶修一看,皮子上写的赫然是一卷旧朝一位别号蝴蝶蓝的隐士写的兵法。

这真是出乎意料,他兴致勃勃地翻身坐起,大手在苏沐秋毛茸茸的头顶揉了两把:“你又知道我喜欢看这个了?”

苏沐秋被糊了一头乱发,看他爱不释手的样子,才真是吃了一惊:“你喜欢看?我以为让你看看正经书有助入眠。”

毕竟叶大少爷这副眼皮耷拉一脸菜色的样子,就差没把不学无术写在头顶。

叶修一边津津有味地温故心上朱砂痣,一边啧啧有声地批评苏沐秋:“你真毒。看了这书谁还能呼呼大睡?话说回来,怎么会有写在皮子上的版本,墨都糊了,真伤眼睛。”

苏沐秋打了个哈欠,裹着被子背对他躺下,声音闷闷道:“那是我抄下来的。你慢慢看吧,别吵吵。”

苏沐秋径自睡去,而叶修捧着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毛,上面墨迹斑斑驳驳,已然褪去大多色彩,与皮毛快要融为一体,难辨字迹。但他可以想象苏沐秋耗费心血,寒夜抄书的样子。

失节事小,饿死事大。

仿佛将这句话奉为圭臬的人,仍旧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而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这个人,心上还沉沉压着一本这样的书。

叶修心中忽生感慨,极小心地放轻了每一个动作。

 

寒夜茅庐,唯有一灯如豆,两个半大少年紧紧相偎。



一个欠揍的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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