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宁·奥斯丁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勿掐勿捧w

【补一个黄少的生贺】北方有佳人(喻黄人×兽)[下之中]

虐……虐……更……健……康……


下之(中)

 

“文州文州,你们人类说话好奇怪啊,嗯,那个,哼哼是什么意思?是很严厉的惩罚吗?”关上门,角落里的雪貂立刻拱开笼子门出来,三两下跳上喻文州肩头,用前爪巴着喻文州肩头的衣服,担忧地问。

喻文州被他问住,反手搂住黄少天软乎乎的腰部,把他抱到面前,想了想才回答:“嗯……哼哼就是——不发工钱,关柴房……之类的。”

黄少天在他掌中扑腾:“真的真的?只是这样吗!可是上次他明明罚你不穿衣服睡在雪地里啊!”

喻文州笑:“放心吧少天,没事的。”

黄少天拿前肢蹭他的胸口:“真没事?你确定?哎我说,要不还是我去吧。”

“少天——”

黄少天根本没去听喻文州的话,一个劲儿自言自语:“文州你说,他是想让我去干什么呢?难道他也想让我脱光了躺在雪地里?嘿嘿嘿,那他可就失算了,我的毛可暖和了!”

喻文州单手紧紧搂住他,另一手在他头顶轻轻揉了揉,实在耐不住他这么可爱,在他鼻尖上亲吻了一下:“没错,你最厉害了……但是少天,千万别再让他们看见你化形的样子,也别去找他们。”

面前雪貂分明是只动物的样子,喻文州却生出一种看到他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的错觉,但黄少天最终仍是应允了他,还附赠一个大大的动物式的贴面吻:“文州我最喜欢你了。”

喻文州闻言,抚摸他的手停顿了一下,喃喃重复了一遍:“……喜欢?”

他在椅子上坐下来,怀里的动物顺着他的动作趴在他的膝盖上,大概看出他心情不好,黄少天乖觉地翻身,摊开四肢露出柔软的肚皮,一副任君赏玩的样子。

喻文州从眉眼处流露出淡淡的温柔喜爱,他轻轻地自上而下抚摸黄少天的肚皮,一时间室内安静无声,沉香袅袅,白蒙蒙的烟尾笼住了喻文州宁和的面容,他膝盖上仰卧的雪貂也舒服地眯起小小的双眼。

直到喻文州的手延伸向下,故意捏住了黄少天两条后腿之间的一点凸起,黄少天立刻怪叫一声,在他膝上咯咯咯咯地叫着翻腾起来,这一室温柔气氛才被打破了。

“文州你真坏啊啊啊啊啊咯咯咯哈哈哈哈哈哈好痒嘻嘻嘻嘿嘿嘿嗷嗷嗷嗷嗷嗷别碰了啊啊啊啊那里不行啦!!!”

“我这么坏,你还喜欢我吗?”

“不喜欢了不喜欢了不喜欢了不喜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嗷嗷嗷嗷嗷快松手啊喻文州!!!”

喻文州松开手,黄少天已经笑得脱力,四肢敞开软软地半卧在他膝头。喻文州又在他头顶摩挲了起来:“忽而喜欢,忽而不喜欢……少天你知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呢?”

“咳,咳咳。”雪貂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了几声,“我知道啊,叶修说喜欢就是想和对方一起生小雪貂……”

喻文州露出一个很愉快的神情:“少天想跟我一起生小雪貂?”

“才不是!我知道叶修肯定是在骗我,我好歹是吸天地灵气而成精的雪貂,怎么不知道他说的只是我们动物的一种本能而已!喜欢……喜欢当然就是,嗯……就是有好的东西第一个想到他,有困难的时候也会第一个想到他……想跟他一起分享好的,分担不好的,做什么事情都一起!所以文州,我喜欢你,就会始终跟你一起,你不用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喻文州的手顿住了。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膝头,掌下雪貂睁着一双圆滚滚的乌黑眼睛,极其认真地看着自己。

于是他一字一顿,十分清晰地说:“可是,我不喜欢你。”

他近乎无情地把黄少天抱起来放在地上,倒退了几步,斯文俊秀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冷冰冰的表情:“你话又多,又不懂事,远远不如外面的紫貂们听话可爱,只会给我惹祸,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你?你这么讨厌我?可……可是你刚刚还亲过我啊!”

喻文州嘲讽地笑笑:“动物总归是动物,总把这些字挂在嘴边,也不知羞耻。我们人类之间亲吻,并不代表真的有多么喜欢,有的时候只不过是觉得对方长得不错而已。”

他似乎是怜悯地补充:“你以后,可别再上这种当啦。”

雪貂在略微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小小的一只,瑟缩成一团,有些可怜。但从这一团毛茸茸的绵软生物口中发出的声音却很坚决:“我不觉得说亲吻有什么羞耻。难道因为我从来没有好好做一个人,就不懂得什么是喜欢吗?我觉得真正不懂得的应该是文州你吧,甚至是你们人类中的很多人。我本来以为,我们虽然一个是貂一个是人,但是对喜欢的理解应该是一样的,没有想到,我们之间有这么大的差异。”

喻文州的表情是严丝合缝的冰冷,黄少天双眼敏锐地扫过他脸上每一处纹路,却看不到任何一丝动容:“你说得对,但那又怎么样?你现在觉得我不值得喜欢,我也觉得瞧不上你的喜欢,你已经行动自由,又留在这里招我嫌做什么?”

黄少天低着头,从喻文州俯视的角度看去,似乎十分伤心悲哀:“你说得对,我不应该留在这里。我走了。”

喻文州连指尖都没有颤抖一下,跟在黄少天身后。等黄少天慢吞吞地走出房门后,听见那扇木门在身后决绝地应声合上。

于是他也没有回头,运足气力,瞬间蹿出老远。

回山的路上,人间开始落雪。黄少天一步一晃,蹒跚地艰难在山间穿行。他逃出王府后不远被人发觉,那些人眼见追赶不上,几个护院就对着他遥遥射箭,箭雨难防,黄少天百般躲闪,还是让一支箭直直地射穿了后腿。这一路上拖着带着金翎箭的后腿在雪地里爬行,血迹落在白雪上,仿佛红梅点点。

不知道是不是人间天地太过温暖,山上这再熟悉适应不过的冰天雪地竟然让他觉得寒冷起来。缩着身体在风雪里穿行,有皮毛抵御,仍然觉得身上好像赤裸,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不容情地往里割着。

后腿钻心的疼痛这时候已经麻木了,全身每一处都不比伤口好些。

黄少天生性活泼,本来在山间活动,时常有磨伤擦损,但他还是第一次懂得受伤竟是这么疼痛的一件事。

……什么是喜欢?

如果喻文州还在他面前,他还可以告诉他,文州啊,喜欢呢,就是我交到你手里的一把刀。

但是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

睁开眼,几只紫貂忧虑地凑在自己眼前。

“烦烦哥哥,你觉得舒服一点没有啊?”

黄少天努力翻了个身,背对那只叫他烦烦的紫貂:“都说了不要跟老叶学着叫我烦烦。”

“少天哥哥你遇到什么事啦!”

黄少天全身滚烫,却觉得寒冷无比,几只紫貂凑在一起围着他给他取暖,稍微舒服一点之后,他只想蒙头大睡一场。但是残余的意识之中,被熟悉的伙伴围绕,回到了自己真正的天地,这样安心的感觉才是他能无忧无虑入睡的最终原因。至于从此远离了那个让他觉得温柔也觉得费解的人,反正在他身边,他也永远看不懂那个人,只当……存一个浅薄的遗憾吧。

人与貂终究有别,他再也不会质疑这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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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喻文州终于被解下来。这时候他已经两天半没有进食喝水,吊在房梁上被鞭笞了一个多昼夜。

在王府中他素有声望,鞭打他的护院也没有用尽全力,谁知被漠北王发现,想出了新招,于是下令将他解下来,扔在正对王府大门的院子地上。

喻文州勉强站立在满是尘土的石子路面上,他视线前方,是看起来富贵堂皇的漠北王府府门。背后传来漠北王矜贵十足的声音:“喻文州,本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那人和貂,你是交还是不交?”

喻文州不吭声,一则懒得搭理,二则没有力气。他全身的鞭痕都是用蘸着盐水的皮鞭留下的,热辣辣的疼,反而要这清寒的冬日早晨的凛冽来安抚他。

或者还有那只应该已经安安稳稳回到家的小雪貂。

黄少天三个字在他心头,就仿佛已经能够熨帖身上所有伤口。他觉得很歉疚,因为那个人带给他的最终是温暖坚定和思念,而他留给那个人的也许就只有欺骗、倦怠和失望。有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都好,亲手在那个人心头上捅了一刀的,正是被赋予了这种权利的自己。

喻文州当然感激也珍惜黄少天的真心喜欢,如果两个人心心相印,两心如一,那同生共死,本来也算不得什么。

可是黄少天来到人间才多久,又见过多少人呢?他是他第一个发觉可以信任的人,随之而来的喜欢,与其说是一种错觉,不如说是一种注定的选择。

留给黄少天的路还有很多,不能在他这里就封死。

当漠北王沉重的一记闷棍打在脊背上时,喻文州应声吐出一口鲜血,被狠狠打趴在地上。

沉沉的杀威棒被漠北王轻松拎在手上,他冷然嘲讽:“你既然不说,我就打到你说为止。”看着喻文州艰难地试图用手肘将自己撑起来,他如若大发善心:“或者,我也可以放你走,只要你在杀威棒击打之下,还能够给我爬出我王府的门口……”

然而他手中的动作却不带任何善意怜悯,喻文州刚撑起上半身,又是一记杀威棒砸在他脊柱上,那身体立刻服帖在地面上,破败的衣衫上渗出鲜红的血迹。

痛……喻文州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已经移位,在身体里纠结着疼痛,脊骨不知是否已经断裂,每撑起一点身体,就像身体分成两半一样传来尖锐的痛楚。

他没有求生的信心,也没有这样的意愿,他只是因为不愿意这样在原地乖乖被活活打死,不愿意这样的悲哀。所以他一次次用暂时完整的肘部撑着地面,在棍棒之下,艰难地向前爬行。

当王府大门近在一臂之距时,他又一次被沉沉击中。

曾经文秀的双手满是血迹,在地上努力摩擦抓握,却抓不住任何可以让他借力撑起的东西。

最后,王爷轻轻慢慢地踩住了他的手背,声音难得温和,轻飘飘地传来:“怎么,不行了?没这个本事,文州啊,你逞什么英雄呢?”

那双绣着金缕轻云的鞋在喻文州手背上碾了碾:“念在主仆一场,本王给你个痛快吧。”

杀威棒最后一次高高地提了起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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